追思外祖父王紹鏊先生
我的外祖父王紹鏊先生,高高的個頭,挺拔的身板,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、顯得無私剛毅。
外祖父17歲時就拜別了母親,走上了探索救國救民的真理之路。無論是積極參加討袁護法運動,還是參加抗日戰(zhàn)爭和倒蔣反蔣活動,不管形勢多么嚴峻,條件多么艱苦,他都不畏艱險,不顧個人安危。
在殘酷的長期革命斗爭中,外祖父在上海建國西路合群坊20號的三層閣,經(jīng)常挑燈夜讀、孜孜不倦地啃讀馬列主義書卷,同時在斗爭中又不斷進行新的探索。他老人家出于對中國革命的執(zhí)著追求和對中國共產(chǎn)黨的崇敬信仰之情,最終從一個民主主義者轉(zhuǎn)變成為共產(chǎn)主義奮斗不息的無產(chǎn)階級先鋒戰(zhàn)士。
我們住在上海的家,一直作為地下工作及其他民主人士聚會聯(lián)絡(luò)的地方,那就是原在向陽南路一幢房子。后來,外祖父被捕后,我的外祖母搬離到現(xiàn)在的建國西路合群坊內(nèi)。在黨的營救下,被關(guān)押的外祖父出獄,他機智巧妙地掩護建國西路合群坊的新秘密聯(lián)系住地,從未被敵特發(fā)現(xiàn)過。他外出回來特別小心,要在外面兜圈子確認沒有人跟蹤才回家,因為我家不但自己住,還有其他避難的同志。一次,我母親王佩容曾告訴我,有兩位營救出的同志需送往安全地,當時家中也沒有錢,外祖父便脫下腕上的手表賣了,湊了路費。當時有好幾位同志住在我家,家中生活費也不富余,外祖母沒辦法,只好變賣些舊物維持日常開銷。在緊急時刻外祖父也常起用母親王佩容到周公館送信。為了不暴露,外祖父也是千叮嚀萬囑咐我母親,回來時要多轉(zhuǎn)幾圈,必須小心“尾巴”。
外祖父曾在浦口被捕,他設(shè)法讓我外祖母與母親將一些秘密資料、文件藏在三樓曬臺屋檐水管里,以防萬一。后來取出來,保存完好。
我所知道的外祖父的事跡只是從母親嘴里聽到的一些小事,但老人家從不宣揚。我的兄弟姐妹對外祖父記憶猶新。記得在我們小的時候,外祖父開會回到家,從來不把紅旗轎車開進弄堂,而是把車停到另一條街上,然后與外祖母雙雙走回家。外祖父樸素、清廉,每頓飯就是二菜一湯,衣物就是穿舊的、有的穿了幾十年了。
外祖父最大的財富就是滿屋子的書籍。老人家愛學習,也鼓勵我們多看書、多努力學習。我們兄妹三個在外祖父的言傳身教下,個個愛看書學習,努力工作,在自己崗位上作出貢獻。我是家里老大,對外祖父印象最深。多學習,干一行愛一行。我從北到南,從工人到教師,從技術(shù)員到進修當醫(yī)生,退休后學國畫。我認為要學習他老人家,活到老學到老。
外祖父雖然離開我們50多年了,但他的音容笑貌時常閃現(xiàn)在我眼前。我們現(xiàn)在生活在外祖父的祖籍蘇州同里故居里,每到想他時,我們就到前面紀念館里去拜祭他老人家,重溫他“先天下之憂而憂,后天下之樂而樂”的座右銘?,F(xiàn)在,我和我的老伴還把我們自學到的中醫(yī)針灸、推拿、手診無私地貢獻給同里古鎮(zhèn)的百姓,發(fā)揮自己的余熱——為人民服務(wù)!
(作者系王紹鏊外孫女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