從名家日記中看中華人民共和國新版教科書的誕生

發(fā)布時間: 2021-09-02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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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1949年,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了。新中國的“新”,一個特別重要的方面,體現(xiàn)在百廢待興上,全國上下涌動著建設(shè)新中國的熱潮。

  教科書所涉極廣,大到課程標準,小到學(xué)科特點,選擇哪些內(nèi)容、怎樣排序、如何傳達……不僅豐富,且沒有哪一塊兒可有可無。不過所有這些若要做到穩(wěn)當妥帖,最核心的其實仍舊是一個,那就是找到合適的人去干。從后來做這個事兒的人員來看,較早介入的是葉圣陶、宋云彬等,這些人不僅在教科書編纂方面經(jīng)驗豐富、成績卓著,而且在身份上還多是進步民主人士。葉、宋等人的日常,很長一段時間里一直為國家大事所包孕圍繞,一個個體怎樣承受和擔當了這樣的重任?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初的課本為何會有一個不同于其前其后的面貌?看看當年與工作緊密相連的會及編審者經(jīng)歷,也許會多一層不太一樣但更別致、更深入的理解。

  葉圣陶、宋云彬從1949年年初開始,隨著中國革命形勢的明朗,各方民主人士在不斷地北上。與教科書編審有關(guān)的葉圣陶、宋云彬等人到達北平后,在10月1日以前約半年的時間里,做的重要的、經(jīng)常性的事情,就是開會與編審教科書。葉圣陶1949年7月10日日記,“余謂在此唯有二事,開會與教科書”。會議的主題、規(guī)模、人員等并不一律,不過都是為著新中國的成立而開,大的方面固然是政治協(xié)商、民主聯(lián)合政府的成立,小的方面則為與之對應(yīng)的具體而微的事務(wù)。

  拿剛到北平的頭幾天來說,會議是每天都在開,有時是一天開幾場。葉圣陶先生記道,“三月二十日……至北京飯店,羅邁、周揚二位招待同人,談響應(yīng)世界和平大會之事……復(fù)開文協(xié)理監(jiān)事會”;“二十一日……夜七時,二百余人會于一堂,聽羅邁談話”;“廿二日……余出席教師聯(lián)合會籌備會之國文教學(xué)組……晚飯后,文協(xié)理監(jiān)事與華北文協(xié)理事開聯(lián)席會議”;“廿三日……十時至北京飯店,出席學(xué)術(shù)工作者協(xié)會之理事會”;“廿四日……出席文代籌備會”;“廿五日……午后一時半,六國飯店之大廳中舉行茶會”。葉圣陶所記多時代風云之下的宏大議題,讀者可依其知曉當年政治協(xié)商會議最終召開前的諸多細節(jié),每一人的每一天固然都在經(jīng)歷一如既往的早晨、上午、下午和夜晚,然而因為有了那些會議的加持和新中國成立這個大事件作背景,每一人的每一天都別具了創(chuàng)造歷史的意義。即使是葉先生偶爾提及的一些瑣碎信息,推究起來仍頗耐尋味。7月19日記道,“出席文代會末次大會……沫若致閉幕辭,有一語最可記,此次大會費用,值小米三百萬斤。于是散出,二十天之會遂告結(jié)束”。當舉國上下日常之需處于捉襟見肘的境地,而能開“值小米三百萬斤”的“二十天之會”,可見中共對于民主人士充分的誠意、善意和敬意了。

  葉圣陶等所參加的大大小小會議,所議決的當然是政治協(xié)商、成立民主聯(lián)合政府這樣的國是,不論是從研討過程還是從最后結(jié)果來看,會議達成的共識一定都改變、重塑、生成了包括葉、宋在內(nèi)的所有走向新中國的人們的思想。葉圣陶日記對此不止一次提及,1949年7月4日出席文代會,“此等集會……以資號召……集思廣益,交換知見”;7月19日文代會最后一次會議,“大致知見之交流自是此會最大意義”。統(tǒng)一思想、強化教育目的更為明顯的,是后來固定了的學(xué)習會,宋云彬1949年4月26日日記,“今日起可按時辦公矣。辦公時間每日為七小時,并有所謂‘學(xué)習’時間,皆華北人民政府所規(guī)定者也”;葉圣陶11月30日日記,“議定依政務(wù)院通知,以上午八時至下午六時為工作及學(xué)習時間”。學(xué)習并不是空泛的要求,對于讀何種書、進度如何都有明確規(guī)定,宋云彬1950年1月14日日記,“下午三時半開學(xué)習會,討論列昂節(jié)夫著《政治經(jīng)濟學(xué)》第三章”。

  在政治協(xié)商和成立聯(lián)合政府的大背景下,葉圣陶、宋云彬等人參加會議探討、專門學(xué)習收到了預(yù)想的效果。他們雖非中共人士,不過在其編審的教科書里,新民主主義的教育方針均得到了相當徹底的貫徹。中共中央宣傳部1949年7月6日印發(fā)、編審委員會草擬的《中小學(xué)教科用書審讀意見書》對此有集中的體現(xiàn)。過去國民黨統(tǒng)治區(qū)的老課本,政治思想多存問題,葉圣陶等人關(guān)注“思想政治應(yīng)融化于各科”,并致力“如何融化以期收效”。1950年的《初級小學(xué)國語課本》(全八冊),“增加國名、國旗、國都、國慶、中央人民政府等新材料”。葉圣陶不僅將新的形勢化于各個學(xué)科,而且可謂真實情感與完美表達自然融合的典范。1949年9月21日,人民政協(xié)會議開幕,毛澤東致開幕辭,葉圣陶深受觸動,“毛氏所謂‘中國人民站起來’……其意未經(jīng)人說過”;1949年10月25日,“下午作成《國旗歌》一首,插入高小語文第一冊。人民共和國業(yè)已成立,課本中無所表現(xiàn),亦說不過去也”。1950年版的《高級小學(xué)國語課本》第一冊里,《國旗歌》改為《國旗》,里面最后一節(jié)“看!我們的國旗 高高升在旗桿頂,中國人民從此站起來了,這旗子就是勝利的憑證”,再一次“發(fā)揮了”毛澤東莊嚴的宣告。

  著眼政治協(xié)商的大會,使民主人士匯聚于北平。葉圣陶1949年9月7日日記,“元善、復(fù)亮等一批人來訪,繼之又有蕓生、仲華、超構(gòu)、鑄成一批人來訪。各方之友云集北平”。應(yīng)邀“北上”的很多人,沒有了身邊家庭的掛牽,很容易從“大會”轉(zhuǎn)向會后的小的私人聚飲。葉圣陶3月18日剛到北平,“進午餐后,先到之諸友相繼來訪……六時,在店中聚飲,暢談甚歡”,3月19日“十時,至北京飯店回訪諸友……宴兩小時而畢”,3月22日“許昂若來談,與同飲于云彬室中”。葉圣陶、宋云彬這一段的日記里,關(guān)于小聚中把酒言歡的事兒俯拾皆是。3月23日這天,葉先生喝的酒有點兒長,也最為痛快,“獨訪介泉于紅樓……且飲且談,直至九時。今夕最為暢適”。葉、宋二人家小當時尚未來平,又一起共事、一處起居,平時也就常在一塊兒小酌,宋云彬4月26日日記說,“余與圣陶傍晚必飲酒”;5月9日“晚與圣陶小飲”。那年9月1日后,宋云彬“自今日起,三餐皆在葉家吃”,這么一來葉、宋共飲就更方便了。即使是10月后宋先生夫人來了北京,宋云彬“晚照例飲酒”;若遇別的友人來,仍是要和葉圣陶等一塊兒喝一點兒的,就像1950年1月26日“晚徐鑄成、柯靈、黃裳等來,在葉家飲酒,余僅添酒菜兩色,殊抱歉也”。餐間喝酒,在葉、宋已是常態(tài),有時沒喝也要為此特書一筆,5月20日“今晚不喝酒”,因為“寫《進步青年》卷頭言一篇,二千字”,轉(zhuǎn)過天來的21日,因為是星期六,下午可以休息,宋先生又云“晚照例飲酒”。

  1949年以來葉圣陶、宋云彬等一班知識分子一段時間里與朋友的歡聚和飲酒,自然不會僅僅停留在酒肉之樂的層面。如同葉圣陶言及“文代會”時所言,“大致知見之交流自是此會最大意義”,人與事的重合、交疊,無疑會讓探討從日間的會場自然延伸到杯側(cè)席間。譬如1949年4月12日“偕稚老、芷芬、彬、云等再至潤明樓,宴請徐伯昕、黃洛峰、薛迪昌、趙曉恩四位。雜談出版發(fā)行方面之問題。九時半散”。其實不只是文化人的聚會如此,當時中共約請這些文化人,不論是招待會還是座談會,也往往吃飯兼及辦事。1949年3月19日葉圣陶初到北平,講的是“傍晚,葉劍英、羅邁、齊燕銘、連貫諸君為我們洗塵”,不過席間,“葉演說行百里者半九十……一切建設(shè)亦非容易,要在大家之努力合作”,這餐洗塵的晚宴,其實還是談了相當多的大事的。

  在一個嶄新的時代面前,形勢急速變化,它擺到了每個人的面前,也與每個人密切相關(guān)。譬如4月15日,“超白來,發(fā)起為劉尊棋餞行……席間超構(gòu)暢談時局,謂十日內(nèi)大軍必渡江”。除了當時局勢之外,人們席間所論,也常涉及與個人有關(guān)的一些公共話題,這些話題有不少關(guān)系到知識分子的學(xué)習和教育。宋云彬日記1949年5月4日,“下午趙超構(gòu)來,同赴灶溫吃面,大談所謂知識分子的包袱等等”,12日“晚與圣陶小飲,談小資產(chǎn)階級”。1949年6月6日那天晚間的一次聚飲,頗能體現(xiàn)中共對于葉、宋等人參與教科書編撰的態(tài)度。這天夜間,葉家喝酒的人陸續(xù)來了,“云彬來,三人遂共飲。既而蠖生、燦然亦來,談至十一點鐘”,這天的酒和話,都足夠多,然而最最重要的,是“與胡繩談余之躊躇心情。渠有一言頗動聽。渠謂余任今事,足示黨內(nèi)外人之堪以合作”,讓葉先生感覺“頗動聽”的話正體現(xiàn)了中共對教科書編纂的重視、對葉圣陶等人的信任。

  葉圣陶、宋云彬等長期從事教科書編審,在這新舊交替的重要時節(jié),其私下閑談不可避免地會觸碰到課本的話題。葉圣陶3月18日一到北平,老同事盧芷芬便來看望他,“談別后一切。知余所撰《小學(xué)國語》近為此間采用,而同業(yè)頗存妒意”;4月7日趙樹理、歐陽山來訪,二人雖不搞教育,但都同葉圣陶交流了有關(guān)教育的問題,葉先生對趙樹理印象尤為深刻,“趙即《李有才板話》之作者,文名頗振。其人樸實有深思,于教育于文藝,所談皆可聽”。而與友人的飲酌中,當然是從事教育的人談了更多的教育的事。宋云彬7月9日日記“中餐有酒,與王子野等共飲,談國文教學(xué),又談到杜詩”;13日“夜與圣陶共飲,談國文教本編輯問題”。葉圣陶的記載亦頗不少,如4月5日“夜與胡繩、彬然、云彬談教科書編審事”,5月6日“偕建功小餐于灶溫,雜談?wù)Z文方面之近時現(xiàn)象”。在酒桌上正式地開會討論教科書,也有幾次。最著名的無疑是1949年4月8日,“晚六時陸定一、周揚、晁哲甫請客……而華北政府正副主席及范文瀾等均到。商定機構(gòu)名稱為‘教科書編審委員會’,在中央政府未成立前,暫隸華北人民政府”。葉圣陶記的另一次跟教科書審讀有關(guān)的酒會,是專門談教科書編纂的業(yè)務(wù)會,1949年5月17日“七時,會中開首次業(yè)務(wù)研究之會。雜談教科書之各種問題”。

  十幾人的宴會、二三友的小酌,不外是一個個經(jīng)常性的具體而微的場景。葉、宋等人攜著舊有個性、新的理想,在時代的洪流中不斷更新著觀念,也追求著進步。正是這樣一些可以想見的具體而微的場景,它所營造的寬松自然的氛圍,它所促成的知見之交流,生動而充分地體現(xiàn)出中共對于民主人士特別是葉圣陶、宋云彬等教科書編纂人員的尊重和認可,以及胡繩所強調(diào)的具有示范意義的“民主人士與黨中人的合作”。這樣的氛圍與合作,融合了個人的發(fā)展與進步,最終都匯入教科書的編審當中。葉、宋等人在新的時空里審視來自解放區(qū)的老教材時,他們的眼光與國統(tǒng)區(qū)、與解放區(qū)自然不同。翻開編審委員會草擬的《中小學(xué)教科用書審讀意見書》,其中所列很多教材雖來自于晉察冀等解放區(qū),然而審讀者的意見卻頗為大膽和直率,譬如東北政務(wù)委員會教育委員會編《初小國語》,“課本中如‘打到南京捉老蔣’‘解放軍大進攻’等已和目前形勢不同……空間上,以農(nóng)村生活為主,用在城市,和兒童生活經(jīng)驗,距離較遠”。另一方面,雖然一般的意識里來自國統(tǒng)區(qū)的教材總是反動腐朽的,但教材編審者卻并不諱言它的好處,即使是葉圣陶本人編寫的教材亦未回避,葉圣陶編《幼童國語讀本》《兒童國語讀本》,“敘述故事,講說道理,皆能適合兒童心理”。

  教科書的使用,季節(jié)性、時間性極強,更何況這是在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之初的緊迫形勢之下呢。當年的公開講話、來往信函、私人日記里,對時迫事急的記載連綿不絕。葉圣陶的日記里總會有“竟日為趕編教科書而忙碌”,“連日趕編,緊張之至”的記載??此卧票?950年以來的日記,喜歡的看戲事漸少,而敘錄教科書編審則漸多,“趕編教科書甚忙”,“編國文教本外無他事”。有兩天,因為編審教科書太過忙碌而無暇旁顧,宋先生甚至只寫了短短的兩行字,5曰3日“整日趕編《國文》,無事可記”,6月28日“照常工作而已,簡直無事可記”。書都是從第一冊編起來的,教科書編審委員會在1949年4月15日召開了第一次會議,不過僅僅是7天后的4月22日,葉圣陶的日記里說,“遂聞國文組工作會議,決定以一個月之時間改訂華北區(qū)之高小國語課本,以滿下學(xué)期應(yīng)用。五時散”;至這年的5月6日,葉圣陶又記道,“改課文數(shù)篇。至此高小第一冊已改畢,計合余與云彬、孟超三人之力成之”。一冊書的完成,在這里看到的僅是一個結(jié)果,其間經(jīng)歷多少次修改,一般人難于了解。葉圣陶1950年2月6日日記說了一個細節(jié),“夜聽曉先讀其所撰歷史第一章之第一節(jié),已四易其稿矣”,里面多少流露出一些艱難與無奈。

  唯有“開會與教科書”的二事,終究是讓人吃不消了。宋云彬1950年1月31日日記忍不住寫道,“每日七小時,并所謂學(xué)習一小時,誰不感疲憊者!”1949年來編審教科書的兩年時間里,葉圣陶每日日記的最后,所言多述疲憊之態(tài)。以1950年7月而論,7月1日至15日“住院一星期,到八日出院……曾拔去壞齒兩枚,平時固無暇為此者……到家后仍覺不爽快。至十日清晨醒來,滿身大汗……而身體仍困乏”;16日“余繕抄之,僅600馀字,已頗覺其勞”……27日“疲甚矣”;29日“到家累甚……盛飯半碗猶未能盡……午睡半熟”。工作對人身的挑戰(zhàn),很快由疲憊而升至患病。宋云彬頗諳岐黃之術(shù),因此對同人健康多所關(guān)注。其1949年4月26日“按時辦公”以來的日記顯示,隨著編審教科書任務(wù)的加重,1950年后生病之人不斷出現(xiàn)。1950年1月30日“文叔病經(jīng)醫(yī)生檢查結(jié)果,病在胃部。胃收縮成葫蘆形,恐須割治”;7月15日,“下午六時偕曉翁赴演樂胡同視覃必陶疾。必陶患TB性肋膜炎”;8月9日,“仲仁病假未出席,少一主持人,就談得沒有精采了”;10月30日,“薰宇腹痛不思飲食已數(shù)月”;12月4日,“彬然重傷風,為開中藥方”;12月7日,“下午二時偕同圣陶赴協(xié)和醫(yī)院視朱智賢疾”。

  即就宋云彬個人來說,其健康狀況也在一年多里逐漸變差。1949年9月12日,工作漸緊,“昨宵未能安睡,而疲倦殊甚”,13日“昨宵仍未能安睡”。進入1950年,宋的體質(zhì)明顯下降,1月15日“近數(shù)日來感消化不良”,1月24日“兩日未大便,昨晚服Cascara,竟無效,頭痛腹?jié)M,殊覺不適”,2月4日“昨宵睡不好,頭仍作痛……自開一中藥方”;11月后所記更多更重,11月27日,“近數(shù)日來又感消化不良,昨晚服卡斯卡拉……午后修改課文連續(xù)三小時余,即覺腰部疼痛”,28日“腰痛大作……腰痛與消化不良有關(guān)系,自開藥方”,12月28日“自開藥方,一劑……夜仍發(fā)燒,多汗”,29日“晚有微熱,仍出盜汗”。宋云彬不僅自醫(yī),且于緩急中為同人開方。葉圣陶1949年11月19日發(fā)燒,“飯后,在家休息。托云彬開一湯頭,服之”;12月26日“云彬為余開一湯頭,臨睡服之”;另1950年12月5日,宋云彬“為文叔開中藥方(昨又為丁太太開中藥方,茲補記之)”。然而得病與治療是一回事兒,而工作則無論如何都不能耽誤,宋云彬日記中說這是“無可奈何之事”,“拼命工作……此亦一偏向也”;1949年7月27日,“彬然……不知休養(yǎng),仍與劍秋談編輯計劃等等,此亦無可奈何之事也”;1950年3月9日,“王一銘今晨因吐血請假……近來年輕人往往不知保養(yǎng)身體,吃得太壞,營養(yǎng)不足,而又拼命工作,結(jié)果傳染了這種難醫(yī)的病。此亦一偏向也”。

  葉圣陶、宋云彬等人,一邊開會,一邊飲酒,一邊喝藥,他們懷著建設(shè)新民主主義教育的熱情,以嚴謹專業(yè)的素養(yǎng)為依托,在極為緊迫的情況下,完成了新中國教科書的編審。僅僅在新中國成立8個月后,中央人民政府教育部、出版總署1950年7月5日印發(fā)了《關(guān)于1950年秋季中小學(xué)教科用書的決定》,實現(xiàn)了新中國中小學(xué)教科書的初步統(tǒng)一。今天重睹這些老課本,正如宋云彬1949年4月5日所言,“余當……專心致志,為人民政府編纂中學(xué)教本,庶幾不背‘為人民服務(wù)’之原則也”。葉圣陶、宋云彬等的編審工作,正是對這一原則的固守,也是生動的詮釋……

作者: 李云龍
責任編輯: 張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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