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馬敘倫:我在六十歲以前(五)

發(fā)布時間:2015-04-15  來源: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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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繆荃孫是清朝翰林,他也是少年有名,詩文都還不錯,尤其金石版本,??钡膶W(xué)問,是他專長。他在江蘇算是前輩了,他的“勸進”據(jù)說是“袁頭”(袁世凱時候的銀幣)三千的功效。

  此外各省的紳士“聞風(fēng)而起”,袁世凱自然“不亦樂乎”。那時,各省武官最大的是督辦軍務(wù),文官最大的是巡按使,頭號漢奸王揖唐,名叫一個賡字,袁世凱因為他辦統(tǒng)一黨,替他拉攏了很多“攀龍附鳳”的人,就叫他做奉天巡按使,他就第一個在公文上稱“臣王賡謹奏”了。還有一個巡按使(屈映光),不但他自已稱臣,還管別人稱臣,值得這輩被他代稱臣的“敢怒而不敢言’,尷尬得很。此外我為存些厚道,恕不盡說。

  袁世凱看得“人心歸往”,便先把副總統(tǒng)黎元洪封做“武義親王”(他先和黎元洪攀親),督辦廣東軍務(wù)龍濟光封了什么“郡王”,海軍總長劉冠雄封了什么“公”,此外“侯”“伯”“子”“男”,不消盡說。只有徐世昌、張騫、李經(jīng)羲、趙爾巽四個,他很難對付。他卻想出一個辦法,請他們合拍了一張照相,題上“嵩山四友”四個字,還下了一道褒揚令??墒菑堯q還替他改過文章呢,所以有人仿“月令”題了一句“是月也師化為友”。

  那時督辦安徽軍務(wù)倪嗣沖要奪頭功,特地繡了一件黃袍,親送到京(這件黃袍,仍就由倪嗣沖帶回,他因為袁世凱不識相,使一逕送了譚叫天的徒弟唱老生的劉鴻聲),請袁世凱就登龍位;袁世凱還要看看風(fēng)色,想在五年“元旦”才稱皇帝,不想經(jīng)界局總裁蔡鍔一溜煙逃出北京,逕往云南,袁世凱終究有點虛心,不敢放膽胡來。

  蔡鍔原是梁啟超的學(xué)生,又是革命黨,這時,梁啟超和袁世凱分手了,而且還反對他做皇帝。袁世凱對蔡鍔分外注意,在經(jīng)界局和他的住宅左右,都分布了警察和特務(wù)。蔡鍔卻照常辦公,到晚卻溜入八大胡同(北京妓女聚集的地方,什么石頭胡同等等),“沈湎酒色”,結(jié)識了一個漂亮妓女,“樂不思蜀”。早有特務(wù)報告了袁世凱,袁世凱對他才放些心。但是蔡鍔趁他防備略松,離了北京,到了天津,就和梁啟超商議倒袁。他就在這年十二月二十五日在云南起義討道了。

  那時,天津會議的人里面,有一位陳先生,名叫敬弟,劉宇叔通,他是清末翰林,中華民國第一屆國會議員,副總統(tǒng)督辦江蘇軍務(wù)馮國璋請他做副總統(tǒng)的顧問。他有一個朋友叫胡嗣瑗,也是前清翰林(后來傅儀復(fù)辟,他做起內(nèi)閣里什么不大不小的官了),正做馮國籍的秘書長。他拿顧問的資格要了幾張“印電”紙(機關(guān)里發(fā)電報的紙,預(yù)先蓋好機關(guān)長官的官?。?,到了上海,便發(fā)電給西南各省的軍政長官:廣西陸榮廷,貴州劉顯世,四川陳宦,都以為馮國璋在暗里主持著的,就一齊響應(yīng)了。袁世凱聽到蔡鍔起兵討他,已經(jīng)慌了,加上他的“心腹之臣”陳宦,也參加了義軍,這一急非同小可。

作者:     責(zé)任編輯:張禹